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澜庭别院，佛堂。
“皇上果真是这样说的？”
听完云破晓的诉说后，无尘大师转佛珠的手指忽然一顿，微微掀开眸子看了他一眼。
“是的，皇上说等国丧一过，就下旨先让无双恢复女儿身，并亲自给我们指婚。”
“哦！”
无尘大师拈着指尖打了个手决，拧着眉叹了一声：“这个新皇，着实令人看不透啊。”
这苍生，既生瑜，何生亮？
这一句话，无尘大师从来都没跟云破晓说过，他从救他那一刻起，便知道他的命运。
他遭受的所有天谴都是为了给云破晓逆天改命，但绕来绕去，终究是绕不过轮回。
这炎煌大陆多少苍生，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灰飞烟灭。
过了很久，无尘大师才幽道：“晓儿，倘若新皇有一天要跟你争无双，你作何选择？”
“皇上既然已经应允徒儿，应该不会变卦吧？所谓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’，他好歹也是帝君。”
“若是要争呢？”
“那徒儿便夺了这江山，改姓萧。”
云破晓这话并不是脱口而出，他很早之前就想过，在蜀皇还没死，吴庄南昭还没回西蜀时就想过。
倘若苏引要江山为聘，他一定会做到。
无尘大师看着云破晓那果决的眼神，又忍不住叹了声：“晓儿啊，你可知为师之前给你说的天象？红鸾星位置不对，是惑乱江山之兆。”
“——原来，师父说的惑乱江山，是指的徒儿？”
“惑乱江山，刀光剑影，血雨腥风，百姓流离失所。晓儿，你是大将军，你可懂？”
云破晓没吭声，他怎么不懂，他征战沙场那么多年，哪次打仗不是尸横遍野，血流成河？
可是，这跟苏引有什么关系？
“自古以来，英雄难过美人关，你血气方刚，有这种冲动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。可你要明白，你是西蜀的兵马大元帅，是黎民百姓的守护神。”
“师父，徒儿不懂，您真就那么肯定皇上要与徒儿争无双？他的话也是圣旨，总不能失信于人吧？”
天子想要一个女人，何等的轻而易举。
无尘大师轻叹着敛下眸子，沉默了很久才道：“为师大限将至，恐怕没机会看到你大婚了。”
“师父，您不要乱说，你会活着的。”
“你不是一直说元帅府很热闹吗？为师去看看无双那丫头怎么样了。”
“哎，徒儿给您安排马车。”
“不用，为师这点儿脚力还是有的，
你先走吧。”
“是！”
云破晓前脚一走，无尘大师忽然眉心一紧，顿时一口乌黑的血箭从喉咙飞了出来，把手中佛珠全染了。
他盯着手中佛珠看了很久，用掌心缓缓拂过，那血仿佛就渗进了佛珠里。
他擦了擦嘴，颤颤巍巍站了起来，拈了个手决，往元帅府而去。
……
苏引并没有在元帅府里，她带着季小满做好的女士内衣，来到了柳月的霓裳绣坊。
——是的，她看到了柳月的手艺，忽然间就想到了商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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