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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旧土墙木瓦房，阴森厅堂左边摆一具青年女尸，整栋房子没有一点气息，叫人毛骨悚然，看不到别人，只是在厅堂右边地上蹲一个头发蓬乱、一脸胡茬、孤零零苦苦抱头的邋遢男子，他是死者丈夫——岳川渊。
半晌，突然从大门闯进一个小女孩，她十一、二岁，疏两条小辫子，头发发黄，她扑在尸体上，哇，一声痛哭，顿时划破阴森厅堂：“阿姐，你怎么了，你怎么了？”她细嫩小手毫不害怕摸着死者冰冷僵硬的脸，哀痛泪水像冰雹铺天盖地砸地……
小女孩痛哭声还没落地，大门又扑进十几个人，他们脸上燃烧一团怒火，一个个凶神恶煞，像是寻仇来。
领头的是一个浓眉大眼、皮肤黝黑、五大三粗、生性鲁莽的农村老汉，他冷漠如冰，一到厅堂，甚至不瞧一眼死者，野蛮地踹开厅堂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，是在搜寻什么，最后怒火燃烧天灵盖，像一头暴怒的凶猛野兽闯进厨房。——他是死者父亲穆阿根，那个小女孩是他小女儿穆妮蛋。
厨房蜷缩一对夫妻，他们是死老的公婆——岳清民、姜苗婷。
仇人相见，格外眼红。
老鹰抓小鸡。
憋在胸口一团仇恨怒火压不住了，二话不说，穆阿根一个大跨步上去，猝然出手一把抓住岳民清胸口，野蛮、凶暴左右开弓，啪啪几个耳光，打得岳民清两眼冒金星、摇摇晃晃。
紧接一指戳在岳清民印堂上，穆阿根唾沫四溅，破口大骂：
“我大女儿嫁给你小儿子时，没向你们岳家要过一份钱彩礼，一分钱礼金。”
“你们夫妻狼心狗肺，心比蛇蝎还毒，天天虐待我大女儿。”
“她怀孕了，你们天天叫她吃青菜，喝盐汤，你们还天天不给她好脸色看。”
“我大女儿生个女孩，你们就不把她当人看待，一天到晚指桑骂槐羞辱她，要把她赶出门。”
“生女孩又怎么了，女孩就不是人了吗？那你们儿子还娶人家女儿做老婆干什么，你们岳家干脆断子绝孙算了。”
“我大女儿就是被你们这一对狗男女逼死的。”
“今天，你们这一对没心没肺狗男女，不跪在我大女儿面前披麻戴孝谢罪，我挖掉你们眼睛，割下你们舌头。”
把人家一个正值青春年华、貌美如花的女儿活活虐死，如今亲家公带人找上门，岳民清、姜苗婷夫妻知道大祸临头，脸瞬间绿了，惶恐眼神掩盖不了内心极度忐忑和悚悸。
“好——好——好，跪在儿媳妇面前，给她——披麻戴孝。”姜苗婷嘴唇颤动，立马答应穆阿根的人格侮辱。见老公仍被抓住胸口，她故意怒吼一声：“你还愣着干么，等着被挖眼睛呀，还不去向邻居借孝服。”
挣脱开穆阿根的手，岳民清恐惧、害怕得脸色走掉，颤颤抖抖跟在老婆身后匆匆朝厅堂大门疾步走去。
厅堂，小妮蛋这时像小老虎正扑向蹲在地上岳川渊，一边痛哭，一边对他又抓又打，幼小心灵发出悲愤的灵魂咒骂：
“你还我阿姐，你还我阿姐，你还我阿姐——”
“你这个废物，没本事照顾好我阿姐，你为什么娶她？”
“你不是一个男人，你是一个恶人，你还纵容你阿爸、阿妈虐待我阿姐。等我长大，我要把你撕碎扔在大山里喂老虎。”
从厨房逃出来，佯装没看到小儿子被小妮蛋暴打，岳清民、姜苗婷熟视无睹加快步伐朝大门逃窜而去。
逃出门槛，岳民清压低声音咬牙大骂老婆：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，这种事也能答应。他不过是吓唬吓唬咱俩，给他一万胆子，他也不敢挖咱俩眼睛。”
扭头瞪一眼老公，姜苗婷也压低嗓音：“你是猪头啊，乡下人鲁莽、野蛮、粗暴，什么事干不出来，你在屋里等他们挖你眼睛呀，还不赶紧逃走，先跑到我娘家躲段日子。”
去借件孝服，大半天未见回来，午饭不煮，叫他们一帮人干饿着肚子，穆阿根和老婆杜银花明白上当，那种仇恨就是陷于绝境母狼，一旦逮住这对没人性夫妻，一口一口的把他们撕成碎片。
——跑了和尚，跑不了庙。
虐待他们女儿死得这等悲惨，还敢当面欺骗他们，悲痛、愤怒、仇恨是一头洪水猛兽，从穆阿根胸膛闯出，他土匪般暴躁脾气像水坝开闸，吼喝一声：“砸。给我狠狠的砸。”
愤怒下十几号人，早已摁不下心头怒火，在穆阿根吼喝声下，立马操起家伙……
果真是个废物，小妮蛋骂他废物，一点不委屈他，他一点不冤枉，血气方刚，岳川渊却像条死狗被小舅子穆石朝野蛮拖出去，扔到门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