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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京并未设宵禁，越往度广坊，沿路越热闹。</P>
街上的地砖换新了一半，人群聚在未换新的那一条开垦。</P>
街旁茶楼生意最好，小吃摊铺也红红火火，酒馆和客栈在这个点了稍显清冷，掌柜和伙计们好多坐在门口，摇着蒲扇看热闹。</P>
马车经过几道通告牌时，夏昭衣特意留意上面贴着的告示。</P>
当初吏部的几个官员提议，称新朝尹始，策令若太频繁，会令民生焦虑惶恐，且转不动，最好是七日一令，半月一新策。</P>
但到底百废待兴，除了政事堂还在紧锣密鼓敲定的新制新法外，平日里的筑防工事通知、京兆府的治安告示、礼部的习俗废兴等，还是密密麻麻把小小一方告示牌给贴满了。</P>
这里面，还有她离京前和沉冽聊过得文潮。</P>
杨冠仙把这一块交给了诸葛山的长子诸葛千和魏尧君的三女婿澹青。</P>
马车缓缓停在老黄酒馆附近，生意极好，但来买酒的不多，都是来买水的。</P>
夏昭衣下车，遥遥看去眼，收回视线对庄七道：“你辛苦将马车停去偏僻些的地方，这里人多。”</P>
“嗯！我往左边那弄堂去。”</P>
“好，我等下来找你。”</P>
夏昭衣迈入酒馆后巷，一眼便看到原本放在门口的那盆富贵竹，只剩个盆了。</P>
盆里还有残土，竹子被连根刨走。</P>
院门虚虚掩着，并未关实。</P>
这时，一个年岁略大的妇人拎着个装满工具的竹篮快步走来，抬头见到她，妇人脚步微微停顿了下，继续走来。</P>
自夏昭衣后边经过时，妇人忍不住又停下，道：“你找余先生？”</P>
夏昭衣看她，点点头。</P>
“你是他亲戚？”</P>
夏昭衣道：“不是，我哥与他同窗，我哥才到河京，让我来看看。”</P>
“哎，他早就犯事啦，”妇人道，“听说事还不小，牵连着皇宫里的好多条人命呢！说是前朝的事，可是他现在还在刑部关着！”</P>
夏昭衣道：“那这盆富贵竹……”</P>
“遭贼咯！”妇人唏嘘，抬头朝屋子看去，“现在满河京的人忙都忙不过来，连乞丐都有活干，居然有人能偷闲过来偷东西，啧啧！我不给你说了，你还是快走吧，免得被牵累！我走咯。”</P>
妇人快步走了。</P>
夏昭衣转头看回院子，伸手推开门。</P>
院子里一片狼藉，地上的土被挖了好几个坑，不止掘地三尺，一些深的坑，怕是有个半丈了。</P>
屋子里桌椅跌倒，夏昭衣点亮小油球灯，逐一照去，到处都是找东西的痕迹。</P>
她转身去往书房，右脚刚要抬起迈入时，她停顿了下，低头看着小油球灯照出来得几道丝线。</P>
丝线的黑影落在地面上，极细极细，绷得笔直，牵连着左右门框。</P>
夏昭衣沉眉，往后退了六七步，右脚在地上一踩，一块巴掌大的桌腿木屑飞起，稳稳当当落在她手里。</P>
“嗖”的一声，她扬手将木屑射去。</P>
几条丝线瞬息齐断，并不是牵连什么致命的机关，而是，铃铛。</P>
那里屋上的一串铃铛哗啦啦跌地，撞出清脆的巨响，在夜色下格外鸣亮。</P>
周围邻里很快有反应，尤其是他们养的狗和猫。</P>
在一连串的犬吠声中，外面传来许多人声。</P>
当确定响声出自哪一户后，人声反而渐渐小了。</P>
人群讨论要不要进去看看，一面想进去捉贼，一面又不敢沾染上这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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