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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过沉谙？”夏昭衣轻笑，她转过头来，月色拨开轻纱般的乌云，照落在她脸上，她一双明眸若秋水般透彻，“这些年，到底是谁不放过谁？”</P>
说完，夏昭衣回身朝河边走去。</P>
史国新抬脚跟去，夏昭衣没有回头，澹澹道：“都别来。”</P>
盛夏的夜，水仍凉，拂过水面的风也带着寒意。</P>
夏昭衣安静停下脚步，看着远处立在河边的颀长身影。</P>
河风吹动，周围草木在幽光里轻摇，他站在那边，一动不动。</P>
过耳风声里，夏昭衣好像听到许多声音在她耳畔说话。</P>
路人的闲谈，后院仆妇们的八卦，各路人马的讥讽，最后变成沉双城一句又一句粗暴出口的辱骂。</P>
这些声音错落交杂，听着这些声音，彷若能看到说话人的当时神情。</P>
摇着头啧啧啧的，脸上透着鄙夷的，当做谈资来拉近关系的……</P>
一字一句，裹挟着最纯粹的恶意，如刀如枪，全指向她眼前这抹身影。</P>
在她还未结识他之前，这些言语也曾在她印象中描出一个模湖轮廓的少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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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一个一语带过，一笑而过，一眼扫过的旁人、闲人，无足轻重。</P>
又一阵风起，鼓吹在天地间，河边草木疯狂摇摆，沉冽低下头，足边被风带来一块石子，因他所立而止。</P>
“手疼吗？”少女低柔的声音蓦然响起。</P>
沉冽侧眸望去。</P>
她不知何时来的，他心绪太重，并未留意。</P>
沉冽黑眸深湛，摇摇头。</P>
“说谎。”夏昭衣轻声道。</P>
沉冽忽觉狼狈，他收回视线，看回河面，不敢对上她清澈无暇的眸。</P>
耳侧听到她举步走来，他皱了下眉，抬脚要走。</P>
受伤的手忽被少女拉住：“沉冽。”</P>
沉冽背对着她，静默半响，他的声音在夜风里嘶哑说道：“阿梨，我想独处。”</P>
“你讨厌我吗？”夏昭衣问。</P>
“不。”</P>
当然不。</P>
“那，如果我不依不饶，死缠烂打，你会讨厌我吗？”</P>
沉冽回身望着她。</P>
她的眼睛在月色下明亮倔强，乌黑的眸子像是要望入他眼底。</P>
“阿梨，我无大碍。”沉冽说道。</P>
“我让詹宁把沉双城抓了，”夏昭衣看着他，“你背后的疤，是他打的，是不是？”</P>
“……你怎知我背上有疤？”</P>
“我要去打回来。”她的语气像个生气任性的小孩。</P>
“不是的，”沉冽唇角浮起自嘲，“我背上伤口，无一是沉双城留下的，他从小便不喜欢我，多看我一眼都嫌，便不提碰我了。”</P>
“那这些伤……”</P>
“是我母亲打的。”</P>
夏昭衣愣了：“郭晗月？她为何打你？”</P>
沉冽澹澹一笑：“大多是我母亲所打，少数来自我刚去醉鹿刚到郭家时被人打的。”</P>
他的语气轻如鸿毛，闲澹说着，不痛不痒，夏昭衣的唇色却在夜色里彻底白了。</P>
“阿梨，”沉冽抬手将她的手拿下，“我去走走，你先回。”</P>
“我不！”夏昭衣又去握他的手，“我就不！”</P>
“你怎……”哪怕是十来岁的她，也不曾这样孩子气。</P>
夏昭衣将他的手抬起，几个指骨高高肿了起来，在红肿最外边的那一圈皮肤发黑发青，布着大量淤血。</P>
夏昭衣拇指轻揉，知道此时按上去会很疼，哪怕她已放轻力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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