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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外陈家祠堂。</P>
一根又一根火把点起，士兵们在自己的脸上蒙好遮鼻口的布。</P>
叶正跑去一个个检查，回来禀报：“少爷，妥了。”</P>
沈冽怀里的绸帕此刻也缠在脸上，高挺的鼻梁将绸帕顶起，更显深刻轮廓。</P>
他率先迈下石道，淡淡道：“走吧。”</P>
天空还未彻底暗下，百来人的小队，百来根火把，逐渐消失在暗道口和附近村民们的议论声中。</P>
夏昭衣的坐骑在卿月阁侧门停下。</P>
来送冰块的板车恰停在侧门外，家仆们出来搬运，撞见夏昭衣，纷纷问好。</P>
夏昭衣随家仆进去，才穿过回廊，便见着一人蹲在地上偷偷抹泪。</P>
家仆们不好过去打搅，夏昭衣近了认出，是戴豫。</P>
高大的汉子撑着额头，肩膀一耸一耸，呜咽声压抑吞齿。</P>
夏昭衣拢眉，不知要不要出声。</P>
她清楚他们这一批暗人一路走来有多么不易，很多时候，同生共死过的战友之情甚至比手足之情更坚硬。</P>
“棺木来了！”一个家仆从大门方向处赶来，叫道，“棺木送来了！”</P>
很多人跑了出来，奔去前院。</P>
戴豫双手一抹脸，从角落里爬起。</P>
回头看到站在小石阶上的少女，戴豫一愣，又抹了把脸，上前说道：“阿梨。”</P>
看着戴豫通红通红的眼眸，夏昭衣低低道：“戴大哥，节哀。”</P>
“没，”戴豫挤出笑容，“我没多大事，难过的是杜轩，诸昌他们都是他派出去的。少爷本还让我陪着杜轩来着，我这废物，自己给跑出来了……”</P>
“沈冽回来了吗？”</P>
“没呢，城外需少爷留下主持。”</P>
夏昭衣轻轻点头：“嗯……”</P>
前院动静越来越响，一副棺材被一群男人从外抬入。</P>
想到屈夫人说的话，尤其是提到的诸昌惨死之象，夏昭衣小声道：“他还未入殓。”</P>
“嗯，不过已经捡出来了。”戴豫说道。</P>
捡这个字令夏昭衣心下叹惋，想到还有一名重伤者，她道：“卫东佑情况如何，我去看看他。”</P>
“在月夕院，”戴豫说道，朝周围一看，喊住一个经过的家仆，“你过来！”</P>
在家仆放下手中东西跑来时，戴豫看回夏昭衣，难过道：“阿梨，我得去帮诸昌入殓，杜轩也需我看着，就让他带你去找卫东佑。”</P>
“嗯，”夏昭衣说道，“戴大哥，你保重。”</P>
“我没事的！”戴豫笑得勉强。</P>
戴豫随前院抬来得棺木一并离开，夏昭衣跟着家仆去往月夕院。</P>
“喵呜”一声，一只瘦瘦巴巴的黑猫忽然从园林里窜过。</P>
夏昭衣脚步稍顿，看着那野猫离开的方向。</P>
沿路花木被它带动，一片枝桠乱晃。</P>
“又是它！这死猫！”领路的家仆骂道，随即赶忙碎碎念，夏昭衣听不懂，但从他的神情和语言中能够猜出内容。</P>
家仆约四十来岁，后背有些佝偻，是衡香本地人。</P>
李三丁那事后，杜轩又招了批人手，这批人手的底细被他摸得更清。</P>
除了杜轩自己，王丰年和宁安楼暗中也查过这些家仆，都确认是没有问题的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