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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岩川握紧拳头：“若无我郭家，岂有你今日，岂有尔等今日！”</P>
翟金生冷冷地看向身后高大的门楣。</P>
暗人皆有被牺牲的准备，这是自小所训，入脑入骨，所以即便被抛弃，并非不能接受。</P>
可九死一生活下来，却落个被自己人赶尽杀绝，穷极迫害之途，那么，只能杀回去了。</P>
醉鹿郭氏，再无半分归属之感。</P>
“选好了吗？”戴豫叫道，“手指或选！”</P>
郭岩川闭了闭眼，看向沈冽：“沈冽，今日过后，你我不共戴天。”</P>
“我以为早就是如此了。”沈冽说道。</P>
“整个醉鹿都看得到你今日所行之虐举！你将为天下人所不齿与唾骂！”</P>
一辆马车从长街尽头飞快奔来，在人群外停下。</P>
几个儒士忙掀开车帘，遥遥见到远处郭宅门前的俊美男子，身姿若玉树，风华无双。</P>
他们脸上露出欣慰一笑，几颗心同时落地。</P>
果真是他们！</P>
“沈郎君！”王旭度开心叫道，“沈郎君！”</P>
众人回过头去。</P>
顾不得所有目光，王旭度自马车上跳下，用力推开人群跑去：“沈郎君！”</P>
林义平和蔺阵跟在后面。</P>
三个身形清瘦的儒士从未有过此等速度与力气。</P>
至跟前后，王旭度欲上前，杜轩身旁一个暗卫快速过去拦下。</P>
“我是王旭度，探州王旭度！沈郎君可还记得？”王旭度冲沈冽叫道，双眼欣喜明亮。</P>
沈冽脸上很难有什么表情，平静看着他：“何事？”</P>
王旭度张口要说，忽的一顿，看了看模样狼狈的郭岩川和郭鸿博一眼。</P>
“不急不急，”王旭度改口，“沈郎君先忙，我不急！”</P>
郭岩川气得发抖：“王旭度！”</P>
“选好了吗？”戴豫冲他叫道。</P>
郭岩川攥紧双手，心底一片透凉。</P>
难道，真要被砍掉手指，或者被刺瞎眼睛？</P>
真要变作残疾之人，不得一具完肤之躯？</P>
“没有可商量的余地，”杜轩走上前来，“郭三爷，我们既是来清算的，便断个一干二净。割袍割席或断剑断筷，都不如断你们手指来得可信。”</P>
郭岩川深吸一口气，看向王旭度：“你们可听清了？这便是沈冽，豺狼之辈！”</P>
“你快割吧！”王旭度说道。</P>
郭岩川脸色惨白，眼泪掉了下来。</P>
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郭鸿博早就瘫在了地上，双耳嗡鸣。</P>
“少爷，我选吧。”翟金生说道，不愿再耽误时间。</P>
沈冽点头。</P>
翟金生便拿出了匕首。</P>
滚烫炙热的鲜血伴随郭鸿博的惨叫声响彻长街，撕心裂肺。</P>
郭府门前的管家管事，还有女眷们齐齐惊呼，哭成了一片。</P>
郭鸿博捂着断指，痛不欲生，满地打滚大哭。</P>
郭岩川反倒异常平静。</P>
虽同样站不住脚跌在地上，但他捂着断指处未发一声凄鸣，只是无言忍着根本忍不住的眼泪，心中恨意如排山倒海。</P>
杜轩这时说道：“人有父母，贼徒亦有，地乡故土乃醉鹿，根于醉鹿。贼徒父母若在，则诛其父母。父母若亡，乃有族嗣。”</P>
众人朝他看去，不明所以。</P>
杜轩嗤笑，自袖中抽出一沓薄薄的纸来。</P>
纸上所写，皆是这一句。</P>
杜轩轻懒朝地上一抛，淡淡道：“贼徒父母若在，则诛其父母。父母若亡，乃有族嗣。此话，对你们同然。待郭裕回来给他看，是男人就来找我们少爷拼命，让他别孬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