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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上县时常会有兵马过境，但除却当初刚被宋致易的兵马入城侵占之外，已鲜少有这几日这般满城兵乱。</P>
黎明升起的太阳从城外缓缓漫来，照着大地，城中东斜街小广场上又多了数十具尸体。</P>
与之前不同的是，这数十具尸体，皆是坐镇营中的士兵。</P>
暗杀者目前只找到三个，已变成尸体，赵监军令人将他们的头颅砍下，高悬城中，尸体则开膛剖腹，晾晒在地。</P>
他们所执武器，二人为利斧，一人为大刀，皆颇具分量，寻常士兵甚至单手提不起来。</P>
除却这三个暗杀者，在坐镇营卫府后衙通往大牢的院中，又寻到数具黑衣人尸体。</P>
尸体身上半点可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，但从身材和所带武器可判断，并非那些暗杀者同党。</P>
不过赵监军听闻后，当即也是大手一挥，下令砍下脑袋，以同样方式处理，归为街上那些暗杀者。</P>
没能将暗杀者全部找到，并且处死，于整个坐镇营的所有军官而言，这是被人拿着鞋底在脸上呼打。</P>
以及，对上更不好交代。</P>
渡安口驻守军队被季家一夜灭尽，勋平王震怒，连发七道军令，若扶上县的乱子被捅上去，恐怕他们这些副将郎将和监军校尉，皆要提头去见。</P>
现在自上而下，整个扶上县早已陷入喧哗又寂静的诡异之中。</P>
要么静，要么乍乱，而后又骤静。</P>
菜市空置，商铺关门，客栈打烊，街上无人敢走动，除了兵马，以及……不得不走的人。</P>
夏昭衣和沈冽需得尽早赶去临宁，同杜轩他们报平安，否则不知临宁那边会急成什么样。</P>
以及，夏昭衣当初在游子庄和支离分开前曾说过，她至多比他们晚半个月回离岭。</P>
但变故太多，她怕是做不到了。</P>
这可能还是她第一次同支离失约。</P>
现在，夏昭衣和沈冽告别柳河先生的风雅居所，带着负伤不轻的林中虎一并离开。</P>
一起行动，目标太大，所以夏昭衣和沈冽今早商议时，一致提出，分开两路。</P>
偷袭一队四五个人左右的巡守兵，对他们而言不算多难，放昏在地后，他们根据体型脱下来两件盔甲。</P>
而后，夏昭衣先去城外等他们。</P>
沈冽则带着林中虎，寻一个适当时机离城。</P>
城外同样戒备森严，但较城中的噤若寒蝉要好一些，眼下农耕时节，所有当兵的皆知粮草可贵，所以不会和庄稼人过不去。</P>
夏昭衣没有按照和沈冽的约定，先去东北那片湿地里的小树林中相等，她不太放心，所以出城后，便藏在城门附近，想亲眼看到沈冽出来，才好踏实。</P>
时间行缓在走，她所藏身的树荫极其隐蔽，视野极佳，便在这样的角度下，她意外见到了一个熟人。</P>
陶因鹤，当年随赵秥困守盘州佩封的那位副将。</P>
夏昭衣见到他，的确是个意外，因为他身上穿着农人的朴素衣衫，并且特意将后背佝偻，委实难认。</P>
陶因鹤并不是一个人，他在远处田野旁拉着一头老牛，身旁不时会有人经过，偶尔会有人停下同他说上一两句话。</P>
他们那闲淡模样，像是单纯在聊庄稼收成。</P>
眼下形势，夏昭衣不好去找他，以及，找到了也不知能说什么。</P>
陶因鹤是郑国公府的人，宣延二十五年，郑国公脱离大乾，回去郑北，陶因鹤随天成营也一并远走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