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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眼神太明亮清澈了，宛若山水桃溪，宁和灵巧，一种说不出的智慧闲定，与这个年龄实在不符。</P>
“师弟。”女童走近来后笑道。</P>
“师姐好，”支离说道，“见过师姐，师姐的身体好点了吗？”</P>
夏昭衣摇摇头，她这次是真的病倒了，身体一直难受着。</P>
“我也没好，”支离指着自己的伤口，“咱们两个人都受伤了，最担心牵挂的一定要数师父他老人家，师父，您辛苦了。”</P>
说着，支离抬手，对老者深深揖礼鞠躬。</P>
夏昭衣愣了愣，看向师父。</P>
老者面淡无波，朝屋子走去，说道：“我不老。”</P>
支离看着老者的身影，皱起眉头。</P>
他哪里做的不对吗，不是师父派人找他时顺便吩咐他，尽可能多说点话，没话也要找点话，活跃气氛嘛不是。</P>
“师姐……”支离望向夏昭衣。</P>
“进屋吧。”夏昭衣淡笑说道。</P>
白鹭仙师没有久留，扶支离进来后便同老者恭敬告退。</P>
老者站在小别厅里，正在调药，闻言说道：“有劳了。”</P>
支离看着白鹭仙师带门离开，收回视线凑到身边的夏昭衣一侧，说道：“师姐，其实师父最不喜欢别人对他恭敬。”</P>
夏昭衣一笑，说道：“师父不喜的不是恭敬，待人接物有礼之人，谁会不喜呢。”</P>
“嗯？”支离好奇，“那，师父不喜的是什么？”</P>
“是尊卑。”夏昭衣说道。</P>
支离愣了下，看向小别厅里的师父。</P>
原来是尊卑。</P>
这个感觉他一直不知道如何形容，原来，师父排斥的不是别人对他恭敬客气，而是尊卑？</P>
夏昭衣随着他的视线，也看向师父。</P>
老者非常高大，身板一直硬朗，不同于裴老宗主一身仙气飘飘，仙风道骨，师父的衣着随意，基本以朴素简练为主。</P>
夏昭衣的笑意浮上眼眸，眉眼的笑，比唇角浅浅的弧度还要欣然。</P>
还能和师父遇上，真好。</P>
师父仍是这样，孤独冷傲，清高厌世，寡于言笑。</P>
不对，不该说是厌世。</P>
师父其实很爱这个世界，天上日月星辰，大地山水田野，他皆爱之。</P>
师父厌的，是人间。</P>
三纲五常，三从四德，诸如此类的尊卑有序，皆会令师父厌恶。</P>
从小到大，夏昭衣几乎没有叩拜过任何一个人，包括父亲和师父，因为师父没教过。</P>
这时，老者端着托盘回身，托盘上满是瓶瓶罐罐。</P>
走来将托盘放在案上，老者在两个徒弟的注视下坐下。</P>
“边说说你二哥的事情吧，”老者说道，“见你反应，你大约什么都清楚了。”</P>
夏昭衣点点头：“好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