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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大当家，卞八爷。</P>
卞夫人，乔氏。</P>
卞雷，庶长子。卞元丰，嫡长子。</P>
女儿，卞元雪。</P>
姨娘七个，美人九个，前院丫鬟小厮，除去不久前刚死的，共四十二个。</P>
六个二当家，十二个十人长，东山头马贼很难统计，没有标注具体名字，但大约是八百八十人往上加去。</P>
夏昭衣看着名单，笑了笑：“有意思，乔氏。”</P>
“乔氏如何？”苏举人问道。</P>
夏昭衣没有答话，安静的看着这份名单。</P>
半响，夏昭衣道：“我大约能懂一些这里的关系了，但八百八十多人，着实让我吃惊。”</P>
“以前更多，这段时日死了不少呢。”</P>
“出去跟人斗的么？”</P>
“嗯。”苏举人点头，“这山上，其实真正值钱的是马匹。”</P>
说到这个，夏昭衣也想起来了：“也是，不知道马厩在哪？”</P>
“东山头。”苏举人回答。</P>
夏昭衣“嗯”了声，不再说话，继续看着名单沉思。</P>
苏举人望着她认真的眉目，心里又默然失笑。</P>
古怪，真是古怪啊。</P>
夜风怒打竹林，案旁小灯在灯罩中光影耀耀，岿然不动。</P>
夏昭衣收起名单，看向苏举人，说道：“先生，我之前听你提过，说卞夫人面前，你有几分薄面，是真是假？”</P>
苏举人面色略略变了下，道：“真倒是真，但这山上，我不喜与他们往来。”</P>
语气很疏离，这疏离倒不是针对夏昭衣的。</P>
夏昭衣点头，扶案起身：“今夜多谢先生了。”</P>
“我让碧珠带你去她房中，你先与她同睡吧。”苏举人道。</P>
夏昭衣朝另一边的那排厢房看去，一笑：“好啊。”</P>
那些桌子和饭菜都已经被收拾了。</P>
卞元丰站在台阶上，空气还是能闻到一些油腻的食物味道。</P>
素香在旁边哭的越发伤心，口口声声说着就是一个女童干的。</P>
她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，现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，当然要对着卞元丰好好哭诉。</P>
小书站在门内，垂着头没说话，目光一直注意着那边还没有离开的卞元雪。</P>
卞元丰听了半日，终于不耐烦了，皱眉打断道：“行了！哭哭啼啼，烦躁不烦躁！”</P>
素香抽噎了下，有些怨怼的看着他的身影。</P>
卞元丰一直望着那边的空地，问道：“阿梨，是叫这个名字吗？”</P>
“听她们说的，就是这个名字。”</P>
“你知道跟我说谎是什么下场，”卞元丰又道，“我再问一遍，真的是女童吗？”</P>
素香微顿，忽然就有些怯了。</P>
刚才当着卞夫人的面，明明那么确凿的事情，而且也有人帮忙出来指认了，却被生生推翻，反而变成她们撒谎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