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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茉染临走前在ICU看了鹿巍然一眼。
少年还没有苏醒，但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平稳，应该没什么问题。
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，今天景凛值班，他想留鹿茉染留下，但鹿茉染却烦躁得很，想在大街上散散步，所以一个人走了。
她沿着江边的路走了许久，而后趴在栏杆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，眼泪一股一股地涌出来，止也止不住。
她看着几个醉汉沿着江边绕着斜线朝自己走过来，快跑了两步，走到路口看不见那些人影之后，瞧了一眼表——
凌晨两点。
附近也不好打车，如果走回去或许就走到早上了。
鹿茉染看着打车软件半天都没有人接单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，她听到了一声喇叭响。
抬头看过去，伴随着后车窗缓缓降下，鹿茉染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：
“陆小姐？还真是巧啊！”
周宴臣居然会在这儿？
她快步走过去，一边和男人说话，一边打量着车里的布置，看看有没有其他人：
“周总？好巧。”
“这里接近安雅山庄，不会打到车的，你要去哪儿，我送你。”
安雅山庄是有名的富人住宅，鹿茉染之前来过一次。
“我想回家，不知道您顺不顺路？不顺路的话，能不能把我放到一个方便打车的地方？”
“好说。”
周宴臣让鹿茉染上了车，等门落锁之后，鹿茉染正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打量着窗外的街景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——
他们并没有开远，甚至在向安雅山庄开过去？？
周宴臣住在那里不足为奇，可他不是说要送自己吗？
难不成，是司机先送周宴臣回家，然后再送自己？
空调被打开，温暖的氛围将两个人包围，这个时候鹿茉染才嗅到车厢里淡淡的酒气。
周宴臣喝酒了。
她侧头看过去，男人靠在座椅上已经沉沉睡去。
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，和平日里看到的都有些不同，周宴臣的袖口上沾染了些蛋糕，看上去应该是刚参加了谁的生日派对。
叹了口气，鹿茉染也没有叫醒他，现在只能看周宴臣心情了，毕竟她真的打不到车。
一路沿着盘山公路上了安雅山庄，等到最里面的别墅时停了下来，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，而后小声叫道：
“周总？到家了。”
周宴臣抬了抬眉毛，还没有睁眼，慵懒地活动了一下脖颈，他睁眼看着鹿茉染，半晌后笑了笑：
“去我家吧，我不想奔波了。”
说完，司机已经给鹿茉染拉开了门。
外面的光透到黑暗的车厢中，女人白天的高跟鞋换了一双过于大的运动鞋——
那是鹿巍然的鞋子。
十五岁的少年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八，鞋子开始变得和船一样大，鹿茉染换上之后虽然走路不稳，但也不难受。
周宴臣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，笑了：
“这个鞋子是谁的？看起来不太合脚啊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