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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哲终于抬眼，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。
“可不是咋的！这是南方的白茶，配上咱们东北的暴马丁香茶。混在一起，味道是不是挺特别？”
说话间，他指尖轻叩桌面，声音清脆。
李泽盯着茶汤里翻涌的茶叶，心里明镜似的，苏明哲哪是在聊茶？
但他没绕弯子，放下茶杯直截了当地问：“不知道苏爷今儿看到王志强了吗？”
“王志强已经走了，你不用再找他了。”
苏明哲端起茶杯轻吹浮沫，又说道：“我当初就说过，他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。”
这话惊得李泽身子前倾：“他去哪了？”
“你觉得，以他做的这些事情，他应该去哪？”苏明哲反问，目光平静如古井。
李泽喉结滚动。
“要接受相关部门的审查，为他的无知行为付出代价。”
“既然你知道，那我也就不用跟你多说了。”
苏明哲搁下茶杯，杯底与木桌碰撞出轻响。
李泽这才反应过来，原来王志强在苏明哲劝导下，真去投案自首了！
可那个顽固到油盐不进的人，怎么突然转了性子？
似是看穿他的疑惑，苏明哲又开口说道：“你以为我们这伙人几十年前的老感情是说着玩儿的嘛？”
“你爷爷李沧山给你周爷爷打去电话，他们都分别跟王志强取得了联系。”
“具体咋说的我也不太清楚，反正我觉得，王志强并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人。你也不用把人想的太十恶不赦。”
李泽冷笑一声，说道：“这不是我把他想成那样，而是他做的事儿，损害国家利益，有损民族尊严，可不就是十恶不赦？”
“有句老话说，浪子回头金不换。”
苏明哲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，又道：“既然他已经知错能改，愿意回头，我相信就算后半辈子都待在密不透风的小屋子里，他也不会有遗憾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桌上的老式电话机突然“叮铃铃”炸响。
苏明哲瞥了眼电话，起身整理衣襟。
“这个电话肯定是找你的，你接吧。”
“我去贸易活动现场转转，感受下热闹气氛。”
说罢，不等李泽反应，便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屋子，竹帘在他身后晃出细碎的光影。
李泽盯着不断震动的电话，满心狐疑。
苏明哲怎么就笃定这电话是找自己的？
他深吸口气，缓缓拿起听筒，王国建爽朗的声音立刻炸开：“李泽！我看到王志强被汪斌带走了！”
“啥？建哥你亲眼看到的？”李泽攥紧听筒，指节泛白。
“要不然我为啥给你打电话？”
王国建的声音带着笑意，说道：“王志强投案自首，陈华那帮搞诈骗的没了靠山，也都乖乖落网了。”
李泽靠在椅背上，心跳渐渐平复。虽说这结果早有预料。
但事情解决得如此干脆利落，倒让他有些恍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