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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虎却倔强地挣脱蔡牙人的手，又朝着赵云川重重磕了个头，额头与地面撞击，发出沉闷声响，他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却又无比坚定：“大人，求您发发慈悲，救救我妹妹，她才十岁，不能就这么没了啊！”
那凄厉的喊声，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，让在场众人心里都揪了起来。
赵云川抬手制止了蔡牙人，再次蹲下身子，仔细端详着小虎。
只见小虎虽然衣衫褴褛、面容憔悴，但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，在他脸上，赵云川仿佛看到了曾经在困境中努力挣扎的自己。
“小虎，你妹妹得的是什么病？”赵云川温和地问道。
小虎抽抽噎噎地回答：“回大人的话，我也不知道妹妹得的啥病，就是一直高烧不退，昏迷不醒，找了几个大夫都说要花好多钱才能治，可我实在凑不出那钱啊……”
赵云川转头看向家人，白桂花眼眶红红，满是恳求地望着他；方大山微微颔首，似是默许了什么；十斤也跑过来，拉着赵云川的手说：“哥夫，咱们救救他妹妹吧，他太可怜了。”
思索片刻后，赵云川对小虎说：“小虎，我可以先帮你妹妹治病，但你要知道，治病的花费可不少，往后你便在我府上做事，卖身为奴，用你的工钱慢慢偿还。你可愿意？”
小虎听闻，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，忙不迭地点头，又“砰砰”磕了几个响头，激动地说：“愿意愿意！大人的大恩大德，我和妹妹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！”
蔡牙人在一旁赔笑道：“状元郎果然心善，这小虎能遇到您，可真是他的福气。”
赵云川摆了摆手，对蔡牙人说：“蔡牙人，今日辛苦你了，你先回吧，待会儿把他妹妹也送过来，小虎，你先起来，我这就差人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。”
小虎站起身，抹了抹眼泪，挺直了腰杆，虽然身形瘦弱，但这一刻却像是有了无尽的力量，赵云川命周福立刻去请城中有名的大夫。
不一会儿，大夫匆匆赶来，蔡牙人也将人送过来了。
小姑娘黑黑瘦瘦的，身上滚烫，现在已经晕的不省人事了。
一番仔细诊治后，大夫开了药方，又叮嘱了几句。
赵云川让李顺拿着药方去抓药，自己则和家人一起，在小虎妹妹的床边守着。
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女孩，白桂花轻轻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这孩子太遭罪了。”
小虎站在一旁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妹妹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，满脸的担忧。
等到药煎好喂下，小虎依旧守在妹妹床边，不肯离开半步。
在小虎等人的悉心照料下，小虎妹妹的病情逐渐有了起色。
原本滚烫的额头慢慢恢复了正常温度，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，小虎守在床边，看到妹妹醒来，眼眶瞬间红了，声音带着颤抖：“妹，你可算醒了！”
小姑娘虚弱地扯出一抹微笑，轻声唤着哥哥。
小姑娘名叫小兰，眼神中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迷茫与虚弱。
这时，孙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，轻声说道：“孩子，醒了就好，来，先喝口粥。”
小虎连忙接过粥，坐在床边，小心翼翼地将小兰扶起，一勺一勺地喂她。
小兰小口小口地喝着粥，暖呼呼的粥滑过喉咙，让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，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，露出开心的笑容。
暖意在腹中散开，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，目光落在小虎瘦削的脸上，小手拉住小虎的衣角，虚弱却又执拗地说：“哥，你也吃，这可是白粥呢。”
在他们过往困苦的日子里，白粥都是难得的美味。
小虎眼眶一热，忙挤出个笑容，轻轻摸了摸小兰的头说：“哥已经吃过啦，你快吃，多吃点才能好得快，等你病好了，哥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野菜团子。”
其实小虎哪有心思吃饭，从妹妹生病以来，他茶不思饭不想，满心满眼都是妹妹的病情。
小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，半信半疑地看着小虎：“真的吗？哥哥可不许骗我。”
小虎用力地点点头：“真的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。”
小兰这才放心，又乖乖地喝起粥来。
小姑娘喝完粥，靠在床边，眼神里带着对未来生活的迷茫，轻声问：“哥，咱们以后能不再饿肚子吗？”
饿肚子的感觉真的不好受。
小虎握住妹妹的手，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，笃定地说：“能，咱们遇到赵大人这样的好心人啦。以后啊，你就安心养病，等病好了，和哥一起在这府上好好做事。”
小虎顿了顿，神色变得严肃又认真：“妹，赵大人救了你，还让我在府里做事来抵药钱，这可是天大的恩情。以后，咱们得像对救命恩人那样，对赵大人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，把府里的活儿都干好，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德。”
小兰懵懂地点点头，小声说：“哥，我记住了，我也一定会好好报答赵大人的。”
听到这话，小虎才松了口气，又哄着小兰睡下。
看着妹妹熟睡的面容，小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，来到赵云川的书房外，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下。
赵云川正在屋内看书，听到动静，放下书本走出来，看到小虎跪在地上，连忙上前搀扶：“小虎，你这是干什么，快起来。”
小虎却执拗地不肯起身，抬头看着赵云川，眼中满是赤诚与感激：“大人，我妹妹醒了，多亏您出手相救。我和妹妹没什么能报答您的，往后在府里，我们一定竭尽全力，不管多苦多累的活儿，都绝不含糊。”
赵云川无奈地叹了口气，只好由着他先跪着，和声说道：“小虎，我救你妹妹，不是为了让你们报答我。只是看你们兄妹可怜，能帮一把是一把。你有这份心就够了，往后在府里，好好做事，照顾好你妹妹，别把自己累坏了。”
小虎听了，重重地点头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：“大人的话，我都记下了。大人的恩情，我和妹妹这辈子都不会忘。”
赵云川这才扶起小虎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快回去休息吧，小兰刚醒来，也需要人照顾。”
小虎再次向赵云川深深鞠躬，这才转身离去。
回到房间，看着妹妹安静的睡颜，小虎的心终于安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