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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李东沐的眼神，陆自立抿了抿嘴。
“您……您说的……应该是镇政府大楼的事情吧。”
李东沐听后冷喝一声：“若是我不问，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说？”
“这么大的资金缺口，你要用什么去补救？”
“你真的以为，把镇长扶到书记的位置上就能安然无事了？”
“现在不暴雷，那是因为正在酝酿中。一旦暴雷了，别说原武镇，即便是川坝县，甚至博州市都没有任何补救的机会。”
面对李东沐的呵斥，陆自立身体颤巍了一下。
“是……是。这件事确实不应该隐瞒。本来想着通过其他渠道将问题化解了，可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契机。”
“呵呵，合适的契机？
“陆自立，是我傻？还是你太天真？原武镇真的只有镇政府大楼这一个窟窿么？”
“拖欠员工和企业的钱，挪动村级账户的款，这些都视而不见了么？都能够轻而易举的一笔勾销了么？”
“你告诉我，你所知道的，原武镇的债务究竟有多少？”
此刻，陆自立低着头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子。
“债务，应该……有1.5亿元。”
李东沐听后没有言语，只是“呵呵”了一声。
此时无声胜有声，上级领导的表情最能够说明问题。
“这……是账面上的债务，不包含隐性债务。”
“据初步统计，隐性债务大约有3亿元左右，总计4.5亿元的债务。”
李东沐听后表情更加凝重，原武镇一个镇的债务总额就达到了4.5亿元，而这一定只是川坝县的冰山一角，其他乡镇也一定不同程度的存在这种问题。
“4.5亿元，对于一个年收入只有一千万元左右的乡镇来说，不吃不喝也需要45年才能还清，这还不计算利息。”
“你是县委书记，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处理？”
陆自立低头不语，他不是不想说，而是确实无能无力。
“全县类似原武镇情况的乡镇有多少？”李东沐问道。
“这个……还没有具体统计。”
“不过……每个乡镇或多或少都存在这种问题，因为各乡镇的镇政府大楼都是在这个时间段内建成的。”
乡镇与乡镇之间也是有攀比的，你先建的花了一个亿，那我就比你增加一千万。你这边建了四层，我这边就会建5层，反正最终都是财政承担。
按照这个规模计算下去，川坝县的整体债务规模估计是要破百亿元的。
对于一些相对发达地区来说，百亿元的债务规模并不算大，毕竟素来都有“时间换空间”的理念。
可是，大多数的发达地区举债发展，是有清晰的发展路径的，或者有强劲的产业支撑。
而川坝县的这些债务，或者乡镇的债务，基本上都用于修建楼堂馆所，根本产生不了任何的效益，甚至还会造成财政负担。
相比之下，根本就是两极分化。
“陆书记，若是你提拔高升了，我真不知道该祝贺你，还是惋惜你。你觉得能通的过离任审计么？”
“当一串串赤红的数字出现在报告上面，影响的可绝不仅仅是个人的升迁，而是一座县城的未来发展。”
“川坝县的老百姓会如何评判？”
“大概率是六个字：川坝县的罪人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