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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远桥脸上一阵尴尬，他原本带石破天是来请罚的，没想到师父竟然会赞成此事。
“谨遵师命，弟子这便将消息告知师弟们。”
张三丰抚须点头，挥手示意石破天单独留下，祖孙两人各自盘坐在蒲团上，屋内霎时针落可闻。
“孩子，这些天你经历了不少事，对正邪是否有所感悟？”
石破天老实回到：“没有！
张三丰顿时哑然，这孩子心思质朴，自己应当换种问法。
“太师父的意思，就是你觉得什么是好人，什么事坏人？”
那天石破天宁愿以身犯险，也不愿伤害他人，此举虽说明他心地善良，但太过率直终归不可取。
对此，张三丰才想通过问题来引导石破天，让他先对正邪之分明辨清楚。
往后再慢慢教导，最终明白该杀人时也要动手。
石破天不假思索的回道：“好人就是好人，坏人就是坏人。”
“哈哈！”张三丰大笑一声，温声解释：“好人可能会变坏，坏人也可能会变好，你又怎么去分辨谁是好人，谁又是坏人呢？”
石破天想了一会儿，试探的回答：“都不是好人？”
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。
张三丰想着，是不是自己的提问方式有问题，应当再直接一些。
“你为何不愿杀坏人？”
问出这个问题，张三丰觉得他还是会回答，没有什么想法，就是愿意，但石破天这次却出人意料。
“我以前认识一个老爷爷叫丁不三，他因为年轻时杀人太多，于是立下规矩，每天最多只能杀三个人……”
张三丰听完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毛，“如此恶人，若被我遇见定然要将之除去。”
“可他是叮当的爷爷，叮当虽把我认成了她的天哥，但对我真的很好，她爷爷如果死了她肯定很伤心。”
石破天顿了下，望着张三丰的眼睛诚恳道：
“太师父，每个人心中的好坏都不一样，所以我一个人都不杀，阿秀说得饶人处且饶人，心术不正，随意杀人，武功再高又有什么意思呢？”
张三丰沉默了片刻，眼睛透出了复杂的目光。
所有人都说他心性淳朴，难听点就是有点傻，但他现在才发现，自己这个徒孙其实有一套独特的认知。
世间万物皆是平等，好人坏人标准不定！
多少人逃不出的恩怨情仇，他竟能平心而待，即使自己受到伤害也不会改变想法。
看着石破天一脸坦然的样子，张三丰若有所思，不过他修了将近百年的道，心中自有坚持，于是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道：
“那天传授太极拳时，我观你几遍之内便融会贯通，当日学拳你心中都在想些什么？”
太极拳是张三丰闭关许久才创出的功夫，他自负武当凭此便能比肩少林的武学传承。
可几遍就能将太极拳融会贯通，甚至隐隐达到自己的境界，着实骇人听闻。
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，石破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
“我也不懂，当时太师父让我们学，那我便跟着学了，我只知道从心所欲。”
从心所欲？
张三丰自语了一句，惊讶于他能有这种认识，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应当。
只是学拳能够从心所欲，杀人却又不愿动手，他这个徒孙还真是有意思。
石破天见太师父忽然沉默，不由得小心问道：
“太师父，我之前听清风、明月说在山上不能喝酒，如果我想喝的话能不能下山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