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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语气里满是得意，下巴抬得老高。
小竹子：。。。。
那是张叔叔让着爸爸啊。
小竹子抿唇笑了笑，没反驳。
她把切好的番茄码在盘子里，动作行云流水。
“张叔叔人挺好的，就是嘴硬。
他看你回来，心里其实挺高兴的。”
她顿了顿，加了一句，“虽然可能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点高兴。”
塌肩膀：。。。。。
不，他巴不得他不回来，太吵了。
张麒麟：对，瞎子吵的很。
有人懂他了。
他恢复的记忆里瞎子对他讲了三个小时的话。
太可怕了。
“高兴？我看他是想把我扫地出门！”
黑瞎子撇嘴，小心地把浮沫撇掉。
“嫌弃瞎子碍眼，影响到他了。”
他话说到一半，似乎觉得不合适，又咽了回去，眼神飘忽了一下。
有的乱七八糟的话，不能让闺女听。
瞎子还是挺好的，是吧。
小竹子没追问，只是把焯好水的牛腩捞出来。
她把牛腩块放进砂锅，注入清水，盖上盖子。
“在我这儿，爸爸想怎么穿就怎么穿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……”
就是别玩人啊，等张叔叔恢复好了。
爸爸就要倒霉了。
她抬眼，透过窗户看了眼院子里拳风呼啸、身影交错的两个张家人，又瞥了眼不远处鸡窝旁警惕地护着小鸡的母鸡，笑道。
“哑巴叔叔和张叔叔打架还是那么好看。”
黑瞎子嘀咕：他打架也好看啊。
窗外，张麒麟和塌肩膀的打斗没有花哨，只有纯粹的速度与力量的碰撞，衣袂翻飞间带着凌厉的风声。
每一次交手都精准、迅捷，像是演练过千百遍。
母鸡咕咕叫着，带着小鸡崽又往远处挪了几步。
夭寿啊！
这两个也被带坏了。
黑瞎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，乐了：“嘿，哑巴这身手，比之前更利索了！
塌肩膀也不错嘛，吃的真好……
哎闺女，这姜是不是拍得太碎了？”
他举着砧板上一堆姜末，有点心虚。
小竹子探头看了看，伸手拿过刀和一块新姜：“没事，碎点入味快。爸，你把洋葱切了吧，要丁。”
黑瞎子立刻领命，拿起洋葱，手法虽然比不上小竹子的利落，但也算认真。
洋葱的辛辣味让他眯起了眼，嘴里还不闲着：“闺女，你说哑巴是不是真记住我骗他那事儿了？
刚才那后脑勺甩的，啧啧，忒不给面子！瞎子我还养过他呢！”
“嗯，记得挺牢。”
小竹子正在调火锅蘸料，香油、蒜泥、香菜末在她手下组合得赏心悦目。
“阿坤叔叔恢复记忆是好事，就是记性太好，对某些人不太友好。”
她意有所指地看了黑瞎子一眼，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，“不过爸，你逗张叔叔问他肩膀长没长大，确实挺冒昧的。”
所以挨打真的不冤。
“嘿嘿，这不是关心他嘛！”
黑瞎子毫无反省之意，切着洋葱的手倒是没停，“再说了，他不也揍我了嘛，扯平了！
嘶——这洋葱劲儿真大……”
他揉着眼睛。
小竹子递过去一块湿布：“擦擦。下次关心点别的。”
她把番茄块倒入炒香的锅里，滋啦一声，浓郁的酸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，霸道地盖过了洋葱的辛辣。红艳艳的汤汁翻滚着，包裹着炖煮得软烂的牛腩。
锅里的番茄牛腩咕嘟咕嘟冒着幸福的泡泡，小砂锅里的牛肉汤底也开始散发出醇厚的香气。
小竹子看了看窗外，两个张家人似乎也到了尾声，动作渐渐放缓，只剩下偶尔的格挡和试探。
“爸，面可以下锅了。”
小竹子轻声说，声音融在食物的香气里。
她拿起长筷，准备捞面，目光扫过院子里停手后各自默默整理气息的两个身影。
又看了看角落里安顿好小鸡、重新踱步回来的母鸡，最后落在身边努力切着配菜的黑瞎子身上。
爸爸我养你，也能养的跟妈妈一样好的。
“吃饭了。”
院子里的两人加快脚步来到了厨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