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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羽抬起手,指尖带着无尽的眷恋,轻轻抚上成铉近在咫尺的脸庞。
指腹下,是记忆中那熟悉的轮廓,只是此刻触手所及,皮肤粗糙了些,棱角也更显分明,显然是数月风霜奔波留下的印记。
这张脸,曾在她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深夜里,被思念反复描摹。
此刻,这温暖的,真实的触感,让长久以来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定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冲上鼻尖,眼眶瞬间滚烫,她努力抑制着汹涌的情绪,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,轻轻说道:“让我……看看我们的孩子……”
成铉的心被她含泪的目光和哽咽的声音狠狠揪住。
他深邃的凤眸里满是疼惜,指腹无比轻柔地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温热泪珠。
他转头看向仍抱着小成禾爱不释手的苍山真人,“臭老道,把孩子抱过来。”
苍山真人正低头逗弄着襁褓中的小娃娃,闻言,流露出明显的不情愿。
他磨磨蹭蹭地抱着孩子走到床前,将襁褓微微倾斜,好让如羽能看清。
如羽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、新生的生命上。
婴儿已褪去了初生的红皱,肌肤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。
小小的五官清晰可见,那轮廓,那眉眼,她下意识地偏过头,目光在孩子与成铉的脸庞之间来回流连。
简直如出一辙。
她抬眸望向成铉,眼底漾着温柔的水光,声音虽轻却带着笃定的甜蜜:“她……像你。”
“嗯。” 成铉低低应了一声,紧绷冷峻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,那抹极轻极淡的笑意,瞬间柔和了他所有的棱角,也驱散了眼底深处的最后一丝阴霾。
如羽心中充盈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宁。
有他宽厚坚实的臂膀护在身侧,有这小小软软的生命依偎在旁,此刻只觉老天爷终究待她不薄。
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,损耗过度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。
在这极致安心的氛围里,她放任意识沉入黑暗,很快便陷入了深沉无梦的睡眠。
成铉凝视着她沉睡中恬静的容颜,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角,指腹在她微凉的脸颊上流连片刻。
当他缓缓直起身,转过头时,已敛去了脸上所有的温柔。
那双凤眸中的暖意已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寒冰般的森然冷光,直直射向角落里那个被遗忘多时,早已因惊吓和失血昏死过去的身影——黄新暖。
殿内温暖的气息仿佛瞬间凝固,成铉的声音带着一股冻结的寒意,在寂静中清晰响起:“这,是怎么回事?”
苍山真人闻言,脸上的慈爱笑容瞬间敛去,他神色肃然,目光沉凝如水,对着成铉正色道:
“贫道当时正在西厢房中静心打坐,凝神入定。
忽听得寝殿方向传来金铁交鸣之声,并伴有数道陌生而凶戾的气息爆发!贫道心知不妙,立时破门而出!”
他声音转冷,“刚掠至殿前回廊,便有五个容貌古怪,绝非中土人士的高手现身阻拦!
那些人招式狠辣阴毒,周身气息驳杂不纯,显然是有备而来!
贫道忧心殿下安危,当下全力施为,以雷霆之势将其尽数击退。”
真人的语速加快,“待贫道冲入殿中,正撞见那恶妇,”他目光扫过角落里的黄新暖。
“手持利刃,意欲对公主行不轨之事!贫道不及细想,当即出重手将其打伤!”
他深吸一口气,眉头紧锁,至于此人及其同党,究竟是如何瞒过外面重重耳目潜入“云外居”,事发仓促,贫道未曾来得及深究其根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