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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云外居”内,晨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,洒下一室静谧暖意。
殿内熏香袅袅,与窗外初绽的桂花香气交织在一起。
“公主!公主!” 霜影清脆又带着难以抑制雀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她如同一只轻快的云雀,满脸喜色地冲进了如羽的寝殿,手中紧紧捏着一封薄薄的信函。
“影月来信了!他说这两日便要从上京启程回来啦!”
霜影的声音里是纯粹的,几乎要溢出来的欢喜,眼睛亮晶晶的,仿佛盛满了整个春日的阳光。
然而,她欢快的脚步却在看到窗边人影的瞬间,霎时停了下来。
如羽正端坐在临窗的紫檀木案几前。
晨光勾勒着她沉静的侧影,柔和而美好。
案几上,一封显然已经拆阅过的信笺正静静展开着。
听到霜影的声音,她缓缓抬起头,望向门口那个因为激动而微微喘息的少女。
霜影撞进那双含笑的眼眸里。
那笑意温润如水,清澈见底,带着一丝了然,一丝包容,还有一丝与她此刻心情如出一辙的,内敛却同样真实的喜悦。
霜影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。
她这才惊觉自己又犯傻了,公主案几上那张展开的宣纸,分明是王爷报平安的信笺。
怎么可能只有影月给她写信,王爷不给公主写信报平安、报归期?
“公…公主…”,霜影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,声音也低了下去,但那满心的喜悦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,反而因为公主眼中的笑意而更加雀跃。
她亟需找个人分享这份巨大的快乐,而眼前这个人,正是她最想分享的对象,哪怕…哪怕公主已经知道了。
如羽看着霜影那副又羞赧又忍不住想笑的模样,唇边的笑意更深了。
她没有责备霜影的冒失,反而朝她伸出手,温声道:“信呢?拿来我瞧瞧,影月那小子,给你的信里,可有说什么悄悄话?”
霜影的脸更红了,但脚步却轻快地走上前,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封视若珍宝的信函递到如羽手中,嘴上却忍不住娇嗔:“公主!哪有什么悄悄话!他给属下的信,就…就只说了要回来……”
话虽如此,她眼中那份纯粹的、为影月平安归来而涌动的欣喜,却是藏也藏不住。
如羽接过信,目光掠过信笺上刚硬的字迹。
她其实早已看过自己的那份,内容自然详尽许多,包括绿洲城的战况,包括上京尘埃落定后的局势,当然,最重要的,是那句“不日启程归家”。
此刻再看霜影手中这封,内容却简洁得多,只有归期。
然而,这份简洁背后所蕴含的,是对霜影这个“家人”的惦念和报平安的急切,以及那份无需多言的默契。
“嗯,是只说了要回来。”
如羽点点头,语气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,目光却温柔地落在霜影身上,
“可看你这模样,倒像是他给你写了十页八页的锦绣文章似的。”
她顿了顿,将信轻轻放回霜影手中,声音柔和下来,带着真切的欣慰,
“他平安,能回来,便是最好的消息了。”
霜影紧紧攥着信函,用力点头,眼眶微微有些发热。
是啊,平安归来,比什么都重要。
那些遥远的绿洲城的腥风血雨,上京城的权谋倾轧,在此刻“云外居”的晨光与桂花香气里,都被这份简单而踏实的归家之喜冲淡了。
她看着公主温婉含笑的脸庞,只觉得心中被巨大的暖意填满。
“公主,”霜影吸了吸鼻子,脸上重新绽放出明媚的笑容,
“那属下去让人预先准备好王爷和影月喜欢的茶点!再把屋子好好收拾一遍!他们这一路回来,定是累坏了!”
说着,也不等如羽回答,便又像来时一样,带着满身的欢喜,风风火火地转身跑了出去。
如羽望着她轻快消失的背影,无奈地摇了摇头,唇边的笑意却久久未散。
她重新将目光投向案几上展开的信笺,指尖轻轻抚过“归家”二字。
窗外,满树金桂悄然绽放,幽香浮动。
上京城的惊涛骇浪已然平息,而属于“云外居”的宁静与温暖,正等待着远行人的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