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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城。
花红巷，一股胭脂水粉儿的香味飘荡着，久久不能散去。
衣冠楚楚的少年迈步走进巷子，神色平静。
今日只要掐着亥时四刻（十点整）宵禁之前出城即可，现在天色微暗，时间尚早。
“我要买玉林记的红梅胭脂，菀佳人的雪花膏，满香楼的甜梅香薰，绫罗庄的青花碎玉裙……”山山的声音像是吹过耳畔的风。
他记得山山喜欢的东西，便向导购星星打听了下消息，结果商会里都有，便高兴的大手一挥全买了。
之所以快步走到这里，是想再看一款她说了很久的眉粉。
“王夫人，这是新到货的万紫千红膏，还是荔枝香味儿的嘞。”
“哦？开一盒我看看。”
“得嘞，您这边请，坐着慢慢看。”
肉眼可见巷子两侧的商品琳琅满目，来往行人大多都是穿戴着锦帽貂裘的贵妇、小姐，身边跟着一两个丫鬟拎着包。
商贩老板各个笑容可掬，问候招揽着路过的行人，眼神尤其在携美同游的男人身上。
这种男人的钱，就是用在女人面前装阔被宰的，可以说是上等的肥羊。
一家名为梳妆斜的店铺，老板是个中年男人，顶着一头油光发亮的黑发，那剃得光光、轮廓鲜明的圆下巴看上去像是脚后跟。
在众多人群中，中年男人一眼便看见那个独行少年，双目频频扫动，脚步缓慢，明显就是为心仪女子挑选礼物而来。
“对面的少年看过来，看过来！”
“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听见有人呼喊自己，李破晓转身，看见名为梳妆斜的店铺名，觉得颇有新意。
比什么王粉记、香飘堂雅致的多。
来到店铺前，他被斜面柜子上的水粉吸引注意力。
微微倾斜的斜面上，有很多方格子，里面装着一点水粉样本，旁边写着品牌名字。
“这是玉容散，由珍珠粉、决明子、绿茶等多种珍贵药材细磨而成，用于洁面后轻拍于面部，能淡化色斑，提亮肤色，使肌肤如玉般细腻光滑。”
老板指着少年注视的一款水粉侃侃而谈，显然对于自家的货物极为熟悉。
李破晓看了一圈后抬起头：“我想问有没有螺子黛？”
“螺子黛？”老板面露诧异，嘴唇迅速翻动，“源自顺天府外乌龙山的珍贵眉料，色泽浓郁且易于上色，使用后眉毛乌黑浓密，自然生动，为皇宫妃嫔画眉的首选之物。
看着眼前少年一愣，老板摊了摊手：“你也是找对人了，这种贡品，整个白沙城，就算城主夫人的妆台也没有，是稀罕物。”
“不过——”老板话锋一转，“我有路子，还恰好收藏了一点。”
李破晓惊喜道：“多少钱？”
他也问过星星和一些商家，都没有这个东西，确实是稀罕物。
“贡品嘛……”老板拉长话音，“半克十两黄金，不过也就够用一次的。”
“嘶！”李破晓倒吸一口凉气。
半克？十两黄金！你听听这是什么话？
一两黄金十两银子，也就是说仅仅半克粉黛，就价值白银百两，比一颗一品灵药金玉芝的价格还贵。
每天早上画个眉就是十两黄金！皇帝老儿的妃嫔是销金窟啊？
“你看看我是疯了吗？”李破晓恼怒的指了指自己，“我像是肥羊吗！”
片刻后。
老板笑眯眯挥手：“客官慢走，下次再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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