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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了这么久的婚纱照，拍了那么多次结婚夫妇，都是他挑错。
头一次被挑错，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结巴道：“我...我...”
“是你们公司说你是近些年来拍婚纱照拍的最好的摄影师，很难预约，在外民生还那么大，我才信任你放心的，把对我这么重要的婚纱照全权交付于你。”
“没想到你的业务能力这么差，业务能力差就算了，想象能力还这么差。”
“拍不到正脸，你难道不知道趁着时间逆着光拍抽象一点的身影照片？”
“你是不是因为工作时间长了，在一个环境里面呆久了。思维能力被固化，反应能力也减弱？”
厉爵修听着她胡言乱语的话，心中不觉好笑。
如果换成是他，他早就因为没拍好照片开始自责。
开始精神内耗。
摄影师气笑了，他想象能力差！
他气呼呼的反驳道：“我想象能力哪里差了，明明是你们不听指令。”
但他反驳的气势很弱，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最后的那一点，逆着光拍抽象一点的人影照片，其实也不错的。
虽然看不到人脸，反而有一种朦胧的美感。
“不差吗？你看看你拍的那些照片，千篇一律的动作构图几乎都差不多。”
“我是金主，我出钱让你拍照片，是要拍出我想要的照片，不是拍你想要的照片。”
“不要以为你是摄影师，你就喧宾夺主，OK？”
“我们又不是你的模特，你小心我投诉你。”
摄影师气势彻底弱了下去。
鹿眠说完拉着还在发呆的厉爵修转身离开。
进了试衣间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好，再帮厉爵修，把身上的婚纱脱下来，穿上衣服。
厉爵修被她牵着在她身侧一拳的距离，问道：“我们最后一张婚纱照没拍好，还要补拍吗？”
如果她说补拍，那他就换一家公司再找摄影师，重新再拍一套。
“只是最后一张照片没拍好，其他照片其实都还不错，人生中总是得有点遗憾，留给晚年的自己去弥补。”
“否则老了回想起来自己曾经，却发现都很完美，没啥可做的，容易抑郁。”
“那你刚刚还跟摄影师吵，情绪那么激动。”
“你看你，心思总是那么敏感怎么行呢？”
鹿眠对他容易多想，会把事情最坏的结果最先想出来的，这一点总是感到很无力。
“笨蛋，你被使唤了一天，你心里好受吗？”
“不好受。”
他如实回答。
他一直都是使唤别人的那个，反过来被别人使唤了那么久，还总是因为达不到要求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，早就让他心烦不堪。
但这是他的婚纱照，一辈子就这么一次。
再难受也得忍着。
“这不就得了。”
“心里不痛快，当然得当场发泄出来，一直憋着找不到出口，憋久了容易伤到自己伤到家人。”
“我就是单纯的因为被那个摄影师使唤久了，心生不满，不想憋着，有仇当场就报了，让他消耗消耗自己，对他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业务能力心生质疑。”
对待自己的顾客，别总是抱怨那么傲慢。
搞的顾客出钱买他业务，他倒像个大爷一样。
“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满意。”
“怎么可能，最后一张照片我就是故意的，他要是敢抱怨，我就有出气口了。说到底顾客才是上帝，他对他的上帝颐指气使就是他的不对。”
